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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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得到確切回覆後, 陳硯心就興高采烈地下樓給同事們回覆了。
實際她連李春韻前輩的面兒都沒見到，就只聽見保姆低低說了聲：“你們今天先回吧。”
陳硯心平時工作很忙，同事們也忙, 知曉這個消息後頓時都松了一口氣。
平時一天甚至半天就能結束的訪談，臺裏給他們批了三天, 他們早就知曉這次訪談絕對不同以往。
就怕是明天采訪也不順利，但明天的事情留給明天再思索，忙活一下午, 他們也累了。
不知道廖途從哪裏得到了陳硯心的采訪地點，在她們下班前正巧開車抵達。
同事們起哄道：“陳記者，這是你男朋友呀？”
陳硯心趕緊解釋：“不是的, 是我大學同學。”
“那你害羞什麽呀？”
“人家都開車來接你了，你趕緊去吧。”
“早點回來啊陳記者, 明天還要采訪呢！”
同事們一陣哄笑。
陳硯心轉頭對廖途說：“你也聽到了，我明天要采訪, 時間很緊張。”
廖途撐著一把傘, 遮掩在她頭頂, 從容道：“不會耽誤你太久的，吃完飯我開車送你回酒店。”
陳硯心搖了搖頭, 難為情地說：“別……”
“走吧硯心。”廖途卻說，“好不容易見一次, 我一來你剛好下班，太有緣分了。”
同事們又道：“去吧陳記者。”
“好不容易見一次。”
陳硯心被身後的人說得不好意思, 又怕聲音太大被別墅裏的人聽到, 這才不情不願上了車。
廖途的車不似李翊賢那些車高調, 內裏裝飾很是沈穩。
陳硯心扣好安全帶，才不鹹不淡地問了句：“你買車了？”
“不是。”廖途看她一眼, 很快收回視線繼續開車，“我開主任的。”
縱使分道揚鑣，各不相幹。但如果兩人起點類似，她原地踏步，廖途卻平步青雲，陳硯心心裏也不是滋味兒。
但他說是主任的，這不免讓她想起梁雨曾對她說過的那些話。
“聽說你現在的女朋友，是你們主任的侄女兒。”
“嗯。”廖途說，“梁雨告訴你的？”
陳硯心嗯了一聲。
這一路廖途都在尋找話題，講自己這一年來的事情，第一次去國外參加比賽，獲得了銀獎，金獎的人有多厲害，他甘拜下風。
發表了一篇文章，教授將署名給了他，一件件一樁樁都令他感激不已，心潮澎拜。
陳硯心發現他這人話挺多的，她以前沒覺得。
終於到了吃飯的地方，是一家頗有特色的地方菜。怕她不適應，點餐的時候廖途交代不要太甜。
忙了一天，陳硯心其實有一點兒累。如果不是在同事面前，她一定不會和廖途吃這頓飯。
僅僅是對坐著，她都覺得難捱，她不想和廖途說一句話。
無論廖途說什麽，她都懶得搭理，自顧自進食。
吃到差不多七分飽，廖途忽然問她：“你是不是還怨我？”
陳硯心說：“你怎麽問這個？”
廖途說：“感覺你不想和我說話。”
兩人對望著，一個冷漠不掩厭惡，一個內疚卻難掩喜色。
“你感覺得對。”陳硯心放下筷子，說，“我吃飽了，不用你送了。”
“硯心。”廖途立刻跟著她放下筷子。
餐廳裏氣氛舒緩，沒有人因為他們的離開而有所改變。
直到出了餐廳，廖途才敢說：“硯心，我請你吃飯就是想感謝你，以前是我不對，希望你能原諒我，我們以後做朋友好嗎？”
“做朋友幹什麽？”陳硯心說，“幹脆做你的小三吧。”
廖途明顯楞了一下，沒想到她會說這種話。
陳硯心不明所以地看他一眼：“怎麽，還真信了？”
廖途立刻搖頭：“沒、沒。”
“今天是不想在我同事面前丟臉，以後我們就別聯系了。”陳硯心說，“下次不經過我同意再出現在我的工作地點，小心我報警抓你。”
“硯心……”
“停——”陳硯心對著他擡手，掌心面對他，與他隔開一臂距離，另只手招來出租車，“這頓飯就當你以前欠我的，吃完這頓，兩不相欠，再也不見，我看見你怪膈應的，影響食欲。”
廖途頓時臉色青一陣紅一陣，以前陳硯心對他並不這樣，就連分手時也沒說過這麽重的話，他實在是不能適應。
就在他的沈默中，陳硯心快速拉開出租車門上車，砰得一聲關緊後門，將自己與他果斷隔開。
吃飽了，罵完了，心裏舒坦了。
她拿出手機，火速將人從通訊錄拉黑，端坐著，看向正前方的副駕駛。擋風玻璃的光從視線中間的黑影側邊透露過來。
她忽然就流出了眼淚。
她真是煩透了廖途，才將人拉黑。
李翊賢拉黑她的時候，是不是也如此？
---
第二天，陳硯心和同事們早早去了李春韻前輩的別墅，有了昨天的經驗，他們做了十二分的準備迎接今天的采訪。
卻沒想到前輩睡到十一點才起，一群人就在樓下等到十一點。
李春韻前輩吃完早餐，一群人饑腸轆轆等待外賣。他們被保姆阿姨交代過，外賣只能在別墅外吃，且垃圾要自行帶走。
攝影師早早拍完了別墅內部一樓的拍攝鏡頭，二樓始終沒得到許可，不敢輕易往上。
外賣小哥打來電話說餐已送到，李春韻前輩派管家來話：可以開始采訪了。
一群好脾氣的人被磨得更是沒了半點性子，正午十二點餓著肚子開始工作。
陳硯心得承認，她在上樓時將李前輩腹誹了一番，雖然這樣實在不好，但礙於李翊賢和李前輩的特殊關系，她在對他們一家本就印象不好的程度上再添一筆。
她不知道李春韻私下是什麽樣的人，因為采訪，她事先做過調查，看過她最出名的電影，做了萬全準備，但仍是在面對這整整一日的下馬威時洩了幾分氣。
李春韻前輩還沒來，她端端正正坐在采訪位。
門被打開，一位看起來只有四十幾歲的女人面無表情地走了過來。
陳硯心微微一怔，隨即起身：“李老師，您好。”
李春韻也看了她一眼，平靜地吩咐道：“這面有光，你坐吧。”
說罷自顧自走到了陳硯心身後沙發一側。
陳硯心會意，立刻起身讓座。
坐在李春韻前輩對面，她畢恭畢敬地詢問道：“李老師，可以開始了嗎？”
說完，李春韻沒有立刻回答。她穿了一件極其精美的白色裙子，身前深淺不一的手工辮花讓衣服看起來略帶一點民族風，一條祖母綠項鏈垂在胸前，耳飾手鐲與之配套，十分貴氣。
她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反問她：“你叫什麽？”
“您好李老師，我是big spy記者陳硯心。”陳硯心默默給自己擦了把汗，心想怎麽能讓被采訪者cue 流程。
誰料李春韻前輩還真的只是隨口一問，又道：“哪幾個字？”
陳硯心一字一句：“陳列的陳，硯臺的硯，心意的心。”
陳硯心說完，李春韻心滿意足地挑了挑眉，輕飄飄地說了句：“開始吧。”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也許是血緣關系，陳硯心總覺得李翊賢的神態在某一瞬間和李春韻特別像。
陳硯心坐得端正，像聊家常一樣開始了今天的采訪。
有了昨天的預防針，陳硯心時刻擔心李春韻會隨時隨地撂挑子，漸入佳境很重要，如果戛然而止，氣氛和心情很難回到當下。
李春韻侃侃而談，聊自己年輕時叛逆程度，好多導演和制片都不喜歡她，但又拿她沒辦法，因為她哥是博維老總，她一生瀟灑自如，從未吃過生活的苦楚。
李春韻只當這場訪談是一次聊天，她聊天需要回應，陳硯心給了她很好的情緒價值，這讓她心情愉悅。
等到中後段，陳硯心問道：“李老師，您這輩子沒有一個您自己的孩子，會不會感到後悔。”
李春韻沒說後悔，只道：“我有一個侄孫，他會給我養老，等我死了——”她指了指房間四周，“就把這些留給他的孩子，我不想捐了，我想肥水不流外人田。”
陳硯心讚嘆：“您真的是太幽默了。”
前期準備工作做了太久，陳硯心還懼怕後期采訪會無法順利進行，然而事兒如今她終於可以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就在她放松下來準備全身而退的時候，李春韻忽然出聲：“陳硯心記者。”
“在。”
“你可以幫我做一件事嗎？”
陳硯心脫口而出：“當然可以。”
在她說完這句之後還沒意識到自己輕易說出口的話是有多麽草率，直到李春韻叫保姆將一個包裝精美的禮品盒拿來遞給她。
李春韻笑著，像是在說一件不值一提的事情，吩咐道：“你去幫我送個東西。”
陳硯心：“……好。”
---
電梯門劃開，陳硯心強忍著胃部巨大的饑餓感走入酒店走廊裏，她低頭看了眼房間號，確認無誤後，才緩慢走向左手邊的方向。
她今天穿著一身職業套裝，齊肩長發整齊掖在耳後，采訪時坐在李春韻面前就顯得沒什麽氣勢，進來這酒店，頓時覺得自己像一個賣保險的。
當然她沒有看不起賣保險的人，就是感覺有點兒奇怪。
雖然李春韻囑咐她必須親手將東西送到，但並為告訴她送到誰手中。
陳硯心看著這家酒店的裝潢，忍不住猜測：可能是李翊賢。
因為這家酒店和她住過的酒店裝修風格很像，同為博維集團旗下酒店。
走到房間門口，她輕輕叩響了門。
空氣格外安靜，沒有人開門。
稍等片刻，她又敲了兩下。
秒針好似在她腦中轉動，十二秒後，終於門鎖松動。
李翊賢肩膀腿長地站在門口，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慢條斯理地說：“你從工作地點來的？”
“……”陳硯心眨了眨眼睛，說：“你看出來了？”
門口和窗形成了對流，一股涼風吹來，隨即他不可避免的聞到了陳硯心身上淡淡的香氣。
很熟悉。
李翊賢喉結輕滾，轉移視線。
“來幹嘛？”
陳硯心將禮盒攥得緊緊的：“要不先讓我進去坐坐？”
李翊賢側了側眸，平靜地回她：“不方便。”
他手伸過來，充滿寒意的眼神射過來，直抵陳硯心的眼睛。
陳硯心想：他心情不好？
“東西拿來。”李翊賢低聲說，“我看到了。”
陳硯心攥著禮品盒的手更朝後放了放，緊張地眼睫眨了兩下，“你……要不請我吃頓飯吧。”
李翊賢的手也向前伸了幾分，面色冷峻地看著她，聲音像含了冰：“讓你前男友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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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怕是明天采訪也不順利，但明天的事情留給明天再思索，忙活一下午, 他們也累了。
不知道廖途從哪裏得到了陳硯心的采訪地點，在她們下班前正巧開車抵達。
同事們起哄道：“陳記者，這是你男朋友呀？”
陳硯心趕緊解釋：“不是的, 是我大學同學。”
“那你害羞什麽呀？”
“人家都開車來接你了，你趕緊去吧。”
“早點回來啊陳記者, 明天還要采訪呢！”
同事們一陣哄笑。
陳硯心轉頭對廖途說：“你也聽到了，我明天要采訪, 時間很緊張。”
廖途撐著一把傘, 遮掩在她頭頂, 從容道：“不會耽誤你太久的，吃完飯我開車送你回酒店。”
陳硯心搖了搖頭, 難為情地說：“別……”
“走吧硯心。”廖途卻說，“好不容易見一次, 我一來你剛好下班，太有緣分了。”
同事們又道：“去吧陳記者。”
“好不容易見一次。”
陳硯心被身後的人說得不好意思, 又怕聲音太大被別墅裏的人聽到, 這才不情不願上了車。
廖途的車不似李翊賢那些車高調, 內裏裝飾很是沈穩。
陳硯心扣好安全帶，才不鹹不淡地問了句：“你買車了？”
“不是。”廖途看她一眼, 很快收回視線繼續開車，“我開主任的。”
縱使分道揚鑣，各不相幹。但如果兩人起點類似，她原地踏步，廖途卻平步青雲，陳硯心心裏也不是滋味兒。
但他說是主任的，這不免讓她想起梁雨曾對她說過的那些話。
“聽說你現在的女朋友，是你們主任的侄女兒。”
“嗯。”廖途說，“梁雨告訴你的？”
陳硯心嗯了一聲。
這一路廖途都在尋找話題，講自己這一年來的事情，第一次去國外參加比賽，獲得了銀獎，金獎的人有多厲害，他甘拜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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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了一天，陳硯心其實有一點兒累。如果不是在同事面前，她一定不會和廖途吃這頓飯。
僅僅是對坐著，她都覺得難捱，她不想和廖途說一句話。
無論廖途說什麽，她都懶得搭理，自顧自進食。
吃到差不多七分飽，廖途忽然問她：“你是不是還怨我？”
陳硯心說：“你怎麽問這個？”
廖途說：“感覺你不想和我說話。”
兩人對望著，一個冷漠不掩厭惡，一個內疚卻難掩喜色。
“你感覺得對。”陳硯心放下筷子，說，“我吃飽了，不用你送了。”
“硯心。”廖途立刻跟著她放下筷子。
餐廳裏氣氛舒緩，沒有人因為他們的離開而有所改變。
直到出了餐廳，廖途才敢說：“硯心，我請你吃飯就是想感謝你，以前是我不對，希望你能原諒我，我們以後做朋友好嗎？”
“做朋友幹什麽？”陳硯心說，“幹脆做你的小三吧。”
廖途明顯楞了一下，沒想到她會說這種話。
陳硯心不明所以地看他一眼：“怎麽，還真信了？”
廖途立刻搖頭：“沒、沒。”
“今天是不想在我同事面前丟臉，以後我們就別聯系了。”陳硯心說，“下次不經過我同意再出現在我的工作地點，小心我報警抓你。”
“硯心……”
“停——”陳硯心對著他擡手，掌心面對他，與他隔開一臂距離，另只手招來出租車，“這頓飯就當你以前欠我的，吃完這頓，兩不相欠，再也不見，我看見你怪膈應的，影響食欲。”
廖途頓時臉色青一陣紅一陣，以前陳硯心對他並不這樣，就連分手時也沒說過這麽重的話，他實在是不能適應。
就在他的沈默中，陳硯心快速拉開出租車門上車，砰得一聲關緊後門，將自己與他果斷隔開。
吃飽了，罵完了，心裏舒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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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就流出了眼淚。
她真是煩透了廖途，才將人拉黑。
李翊賢拉黑她的時候，是不是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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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陳硯心和同事們早早去了李春韻前輩的別墅，有了昨天的經驗，他們做了十二分的準備迎接今天的采訪。
卻沒想到前輩睡到十一點才起，一群人就在樓下等到十一點。
李春韻前輩吃完早餐，一群人饑腸轆轆等待外賣。他們被保姆阿姨交代過，外賣只能在別墅外吃，且垃圾要自行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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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賣小哥打來電話說餐已送到，李春韻前輩派管家來話：可以開始采訪了。
一群好脾氣的人被磨得更是沒了半點性子，正午十二點餓著肚子開始工作。
陳硯心得承認，她在上樓時將李前輩腹誹了一番，雖然這樣實在不好，但礙於李翊賢和李前輩的特殊關系，她在對他們一家本就印象不好的程度上再添一筆。
她不知道李春韻私下是什麽樣的人，因為采訪，她事先做過調查，看過她最出名的電影，做了萬全準備，但仍是在面對這整整一日的下馬威時洩了幾分氣。
李春韻前輩還沒來，她端端正正坐在采訪位。
門被打開，一位看起來只有四十幾歲的女人面無表情地走了過來。
陳硯心微微一怔，隨即起身：“李老師，您好。”
李春韻也看了她一眼，平靜地吩咐道：“這面有光，你坐吧。”
說罷自顧自走到了陳硯心身後沙發一側。
陳硯心會意，立刻起身讓座。
坐在李春韻前輩對面，她畢恭畢敬地詢問道：“李老師，可以開始了嗎？”
說完，李春韻沒有立刻回答。她穿了一件極其精美的白色裙子，身前深淺不一的手工辮花讓衣服看起來略帶一點民族風，一條祖母綠項鏈垂在胸前，耳飾手鐲與之配套，十分貴氣。
她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反問她：“你叫什麽？”
“您好李老師，我是big spy記者陳硯心。”陳硯心默默給自己擦了把汗，心想怎麽能讓被采訪者cue 流程。
誰料李春韻前輩還真的只是隨口一問，又道：“哪幾個字？”
陳硯心一字一句：“陳列的陳，硯臺的硯，心意的心。”
陳硯心說完，李春韻心滿意足地挑了挑眉，輕飄飄地說了句：“開始吧。”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也許是血緣關系，陳硯心總覺得李翊賢的神態在某一瞬間和李春韻特別像。
陳硯心坐得端正，像聊家常一樣開始了今天的采訪。
有了昨天的預防針，陳硯心時刻擔心李春韻會隨時隨地撂挑子，漸入佳境很重要，如果戛然而止，氣氛和心情很難回到當下。
李春韻侃侃而談，聊自己年輕時叛逆程度，好多導演和制片都不喜歡她，但又拿她沒辦法，因為她哥是博維老總，她一生瀟灑自如，從未吃過生活的苦楚。
李春韻只當這場訪談是一次聊天，她聊天需要回應，陳硯心給了她很好的情緒價值，這讓她心情愉悅。
等到中後段，陳硯心問道：“李老師，您這輩子沒有一個您自己的孩子，會不會感到後悔。”
李春韻沒說後悔，只道：“我有一個侄孫，他會給我養老，等我死了——”她指了指房間四周，“就把這些留給他的孩子，我不想捐了，我想肥水不流外人田。”
陳硯心讚嘆：“您真的是太幽默了。”
前期準備工作做了太久，陳硯心還懼怕後期采訪會無法順利進行，然而事兒如今她終於可以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就在她放松下來準備全身而退的時候，李春韻忽然出聲：“陳硯心記者。”
“在。”
“你可以幫我做一件事嗎？”
陳硯心脫口而出：“當然可以。”
在她說完這句之後還沒意識到自己輕易說出口的話是有多麽草率，直到李春韻叫保姆將一個包裝精美的禮品盒拿來遞給她。
李春韻笑著，像是在說一件不值一提的事情，吩咐道：“你去幫我送個東西。”
陳硯心：“……好。”
---
電梯門劃開，陳硯心強忍著胃部巨大的饑餓感走入酒店走廊裏，她低頭看了眼房間號，確認無誤後，才緩慢走向左手邊的方向。
她今天穿著一身職業套裝，齊肩長發整齊掖在耳後，采訪時坐在李春韻面前就顯得沒什麽氣勢，進來這酒店，頓時覺得自己像一個賣保險的。
當然她沒有看不起賣保險的人，就是感覺有點兒奇怪。
雖然李春韻囑咐她必須親手將東西送到，但並為告訴她送到誰手中。
陳硯心看著這家酒店的裝潢，忍不住猜測：可能是李翊賢。
因為這家酒店和她住過的酒店裝修風格很像，同為博維集團旗下酒店。
走到房間門口，她輕輕叩響了門。
空氣格外安靜，沒有人開門。
稍等片刻，她又敲了兩下。
秒針好似在她腦中轉動，十二秒後，終於門鎖松動。
李翊賢肩膀腿長地站在門口，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慢條斯理地說：“你從工作地點來的？”
“……”陳硯心眨了眨眼睛，說：“你看出來了？”
門口和窗形成了對流，一股涼風吹來，隨即他不可避免的聞到了陳硯心身上淡淡的香氣。
很熟悉。
李翊賢喉結輕滾，轉移視線。
“來幹嘛？”
陳硯心將禮盒攥得緊緊的：“要不先讓我進去坐坐？”
李翊賢側了側眸，平靜地回她：“不方便。”
他手伸過來，充滿寒意的眼神射過來，直抵陳硯心的眼睛。
陳硯心想：他心情不好？
“東西拿來。”李翊賢低聲說，“我看到了。”
陳硯心攥著禮品盒的手更朝後放了放，緊張地眼睫眨了兩下，“你……要不請我吃頓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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